志村五城与竹内东仙的词——神田博士《日本填词史话》补遗
[日]萩原正树 郑玲玉 译
（日本京都市立命馆大学 文学部，京都 603-8577）
《学林》第七十号刊登的拙稿《【资料介绍】近藤南州手记“诗余”》中曾提到，关于近藤南州（元粹）的词及词学，神田喜一郎《日本におけtf中国文学Ⅰ·Ⅱ》①中没有涉及。此后笔者偶然了解到，还有两位和近藤元粹同样未被神田博士提及的词人，即仙台藩儒士志村五城与二本松藩藩校敬学馆教授竹内东仙，以下主要介绍其概略。不足之处还望指正。
志村五城（1746—1832），仙台藩儒士，名实因，诗名士辙，字子环，通称勘右卫门，号东华、五城，斋号森玉轩。论其家世，虽是庶民出身，但优于学，与其弟东屿②（1752—1802）、菊垣③（1769—1845）皆因才学出众而广受赞誉，世称“志村家三珠树”。五城与年纪相仿的弟弟东屿同在江户昌平黉学习，关于这一时期的事情，今泉寅四郎《仙台人物史——仙台近古史谈》中记载如下：
兄弟幼ヨリ學xi好ey共ニ江戶ニ出gj昌平黌ニ學（Ⅴ）二人前後擧ゲfflレgj舍長トナリ博學xi以gj稱fjfflFI其經xi講スFIes柴野栗山尾藤二洲古賀精里三博士亦傾聽スト云SS就中其易學ニ至リgjハ三博士常ニ推稱シgj措カス幕府召シgj儒官トナサasトスFIes仙臺藩急ニ兄弟xi召シgj共ニ儒員トナス五城濂洛純粹ノ道xi講シ博聞強記能文善詩當時及SS（ⅴⅲ）ノナシ
（兄弟自幼好学，共抵江户学于昌平黉。二人先后举为舍长，以博学称。其讲经柴野栗山、尾藤二洲、古贺精里三博士亦听云。其中至于其易学，三博士常推称不已。幕府欲召之为儒官而仙台藩急召兄弟共为儒员。五城讲濂洛纯粹之道，博闻强记能文善诗，当时无所及。）④
据《宫城县史十二 学问宗教》⑤，在仙台藩，五城历任目附、代官、公子副傅等。
关于其传记，志村健雄编《三珠树集》的附录《五城兄弟略谱》中较为详细，其中记述如下：
宽政八年丙辰十月，命监护广东人陈世德等，送之长崎，且菊垣亦以笔谈役从焉。是月廿四日解缆于石港，航海以赴崎阳。海路屡遇飓风，越明年四月始到长崎。于是见幕吏及西商陈晴山、朱鉴池等，致漂流人。公事既竣，而请吏许入唐馆及兰馆，而与异邦人互应酬赠答焉。⑥
宽政八年（1796）六月，发生了广东渔民陈世德、林光裕等十四人所乘之船漂至仙台领大室滨（现石卷市北上町）的事件。渔民获救后，受仙台藩派遣调查事情缘由的正是志村东屿。⑦东屿在最初的笔谈中提到，已将漂流之事上报给役所，在详细听取事件经过后将护送渔民们安全回国，无需忧虑，并让渔民们安心。⑧
此后十月，志村五城与菊垣将渔民护送至长崎，⑨次年四月终于到达长崎。至长崎后，五城将漂流者移交给幕吏和陈晴山、朱鉴池等人后，⑩曾出入唐馆及兰馆，以应酬赠答为乐。
志村五城在长崎曾和吉村迂斋（名正隆，字士兴，1749—1805）会面。吉村荣吉编《吉村迂斋诗文集》中收录了吉村迂斋为答谢志村五城所赠多贺城古瓦壶碑拓本和仙台御笔而作的谢礼诗。11吉村迂斋任职于长州藩长崎屋敷，是一位和渡日的清人和西洋人都曾有过往来的文人，因作词也为人知晓，神田博士《日本におけtf中国文学Ⅰ》中特别分出一章对其进行介绍。《吉村迂斋诗文集》中共收录二十首词，其中可见五城等一行人回仙台之际的送别词三首，即《乍赋长相思一曲·送五城君归仙府》《鹧鸪天一阕·送中行志村君归仙台府》《送仙府诸君归国·调归自谣》，前两首神田博士已经做了介绍，现举《归自谣》如下：
送仙府诸君归国，调归自谣 吉村迂斋
飘举客归去，金华古石室。吾无仙骨求仙术。君归国。他年将问羊成石。志村五城逗留长崎期间，应该和吉村迂斋及其他友人有较多的交谈机会。回仙台藩后，五城寄给吉村迂斋的诗如下：
寄崎阳吉子兴 志村五城
天涯何处再论文，屈指风流几载群。别后帛书兼雁绝，曲中山水使谁闻。
曾游记得峨峤月，昨梦周旋琼浦云。同社诸贤无恙否，凭君传语叙殷勤。
迂斋和“同社诸贤”论文之时，或许也曾交谈过词。
此后，五城于宽政十一年（1799）正月任公子德三郎（伊达齐宗）的副传，同年十二月致仕后赋闲在家，同时教授学生诗书，天保三年（1832）五月十八日去世。著书除诗集外，据闻还有《东华文集》 《五城诗话》 等，是否传存则不明。
志村五城的词，志村健雄编《三珠树集》所收《五城诗集》中，收录了以下九首（同书《目次》虽云“诗余十六首”，但正文中仅九首）。
桂殿秋 十六夜
轮易缺，斧难修。追欢良夜等闲秋。蛩机织就兰丛下，昨醉渐醒月底楼。
调笑令 窃花
欲窃。欲窃。屋后谁花如雪。踌躇跔蹐窥篱。扬手翻身折枝。鸟骇。蝶骇。倘使犬吠可奈。
减字木兰花 田家乐
兄锄弟耨。夙获香秔堆陇亩。家峙除粮。酿酒家家唤客尝。
双调南歌子 廛居雪眺
顷刻花千朵，连甍雪四方。彩妍楼上似谁妆。宛转非唯妬舞、湿衣裳。
面洒黄橙颗，盐筛绿橘香。盆栽常置主人傍。能使吾徒劝酒、润枯肠。
鹧鸪天 园居
一扇乘凉息病躯。园居恣意实良图。桐阴移簟令风入，蕉雨沾衣有暑无。
花已坠，鸟云呼。半坛侑醉气方苏。夕阳送客门将闭，唯待蟾蜍到坐隅。
双调南乡子 重阳
素钥动金飔。菊彩萸香绕矮篱。庭叶当阶皆锦绣，参差。翰墨生华会者谁。
如使白衣迟。须卸陶巾漉绿酾。百尔感情何世态，寻思。箨也翻云覆雨期。
鹊桥仙 夏夜独咏
一床书籍，一囊萤火，人寄傲南窗坐。微凉过袂月徘徊，待客至，令门无锁。
曲帘栊右，曲垣墙左，匪啻标梅辞朵。蔷薇架外露何饶，恣啸咏，灯花将坠。
梅花引 秋兴
红树麓。碧流曲。蜂腰山势燕尾谷。卧云松。颤风枫。四围锦帐、丹青一幅中。
雁横空处拖烟练。鱼戏藻时浮水面。石盘陀。晒渔蓑。伊人宛在，坛酒钓诗多。
巫山一段云 美人蕉
夏爱丛生蒨，秋觇数寸英。叶均斜界绿笺横。花类彩毫擎。
濡雨丹心重，晞风露气轻。一缄开与寄谁情。恰惬美人名。
曾任二本松藩藩校敬学馆教授的竹内东仙（1838—1924），也有关于词的著述和词作。
竹内东仙，名贞，字诚甫。管见所及，其传在《二本松藩史》《列传》第四章《学者文艺家列传》所载最为详尽。据此传，东仙曾从学于藩儒三谷慎斋，后游学于鹫津毅堂等门下。最善诗，亦工书。他曾在德川庆喜大政奉还之际，上书当时在江户邸的藩公，“公率兵速入朝，护卫京师，以效勤王之诚”，12虽未被问罪，但因越职之行为不为所容，从而辞去教授一职。明治二年（1869）再度任藩校教授，此后在若松、广岛、宫城、群马任教官，明治二十年（1887）以要照顾母亲为由辞职归乡。之后又开设家塾、明伦塾，指导后进的同时，闲暇之余赋诗垂钓，悠然自乐。13
关于东仙的诗，南摩羽峰（1823—1909）在其咏史之作中说，“详其原委，明其变迁，正确无虚饰，一一足以征治乱之迹”，并高度赞赏道，“其他风月应酬之作，亦皆叙其真情实景，绝无模拟剽窃，空中楼阁之病。而字炼句烹，篇篇动人。呜呼当此伪诗盛行之时，而有如此真诗，所谓披云雾而覩白日者非邪”。14
诗集有《东仙诗钞》《东仙诗钞二编》《东仙诗钞三编》等，15另有《皇朝历代歌》《初学文编》《松藩余音》等编著。
《初学诗体便览》16也是竹内东仙的著书之一，如书题所示，是为初学者所编，从五言七言古诗到律诗、排律、绝句、六言诗以及杂名诗、离合诗等杂体诗，并对各种诗体进行分类整理的书。《例言》中有“余课家塾，经史讲读之余，间录一二首，以示其作法。积岁乱杂无次，今乃分类辑录，藏诸家塾云”，应是基于在明伦塾指导作诗时所使用的资料编写而成的。
《初学诗体便览》 （卷下）以“附”的形式列举了《诗余》 项目。这种面向初学者的诗作参考书中刊载“诗余”的概说非常之罕见，作为继前稿《【资料介绍】近藤南州手记“诗余”》中介绍的《增补诗学金粉》之后的作品，值得在日本词学史上添上一笔。
以下仅引《诗余》项的正文及所引用词的词牌名、词序、作者名（词的正文省略）。
附 诗余
诗余，古乐府之流别，而后世歌曲之滥觞也。盖自乐府散亡，声律乖阙，至唐始作之，宋初创制渐多。要之，乐府、诗余同被管弦，以婉丽流畅为美。然谓之填词，则调有定格，字有定数，韵有定声。至于句之长短，虽可损益，然亦不当率意而为之。凡五十八字内，为小令。五十九字至九十字，为中调。九十一字以外，为长调。今录数篇，示其梗概耳。
渔歌子 单调〇小令
本意 唐张志和
忆江南
夜景 唐皇甫松
长相思 双调〇小令
钱塘 唐白居易
阮郞归
初夏 宋苏轼
谒金门
示知命 宋黄庭坚
木兰花令
庾元镇四十兄，庭坚四十年翰林17故人。庭坚假守当涂，元镇穷，不入18州县。席上作乐府长句劝酒。
宋黄庭坚
鹧鸪天
表弟季如箎19云：“玄真子《渔父词》，以《鹧鸪天》歌之，极入律，但少数句耳。”因以玄真子遗事足之。宪宗时，画玄真子像，访之江湖，不可得，因令集其歌诗上之。玄真子之兄松龄，惧玄真放浪而不返也，和答其《渔父》云：“乐在风波钓是闲。草堂松桂已堪攀。太湖水，洞庭山。狂风浪起且须还。”此余续成之意也。
宋黄庭坚
望远行 双调〇中调
词 唐韦庄
河满子
秋怨 宋孙洙
蝶恋花
感旧 宋秦观
水调歌头
丙辰中秋醉中作兼怀子由
宋苏轼
梦扬州
词 无作者名（秦观）
兰陵王 三叠〇长调
春恨 宋张元干
以上所举《诗余》正文应是明·徐师曾《文体明辨》“附录卷三，诗余一”文章之节略，20还结合了著名的毛先舒《填词明解》卷一《红窗迥》的文章。21示例除黄庭坚的三首词之外，均见于田能村竹田《填词图谱》和《文体明辨》，不得不说缺乏竹内东仙的独见。但令人感兴趣的是，竹内东仙很有可能在家塾、明伦塾曾进行过《诗余》的指导。
竹内东仙有以下四首词作，都是单调小令。也许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词，但作为日本人填的词，仍值得记录。
一叶落
一叶落。暑云徂。近床蟋蟀苦相呼。夙期犹未达，形容非故吾。非故吾。天地一长吁。一叶落
一叶落。露华寒。光阴鼎鼎欲留难。人生才百岁，终无却老丹。却老丹。勿使酒杯干。
（以上二首见《东仙诗钞》卷三）
长相忆 寄冈迪斋
朝相思。夕相思。不知何日话襟期。仰视暮云驰。
花开落。月盈亏。愁中流景几回移。如奈此离思。
（《东仙诗钞二编》卷四）
渔父词 集古人句
细雨斜风一钓矶。鲈鱼知比去年肥。青箬笠，白蓑衣。点捡初心幸未违。
（《东仙诗钞三编》卷四）
另外，《长相忆》作为词牌名，正确应作《长相思》。
据《二本松藩史》 《学者文艺家列传》，竹内东仙于大正十三年（一九二四）四月一日去世，葬于莲花寺，“翌年门人古旧相谋建碑，刊行遗著。碑在莲花寺内”。所谓“建碑，刊行遗著”，大概是《初学诗体便览》的发行所“竹内东仙先生建碑会事务所”主导刊行的。莲花寺现在位于二本松市龟谷的显本法华宗的寺院，寺内有推定树龄三百五十年的天然纪念物枝垂樱，二本松市观光指南中也有介绍。虽然现在还不明确是否有彰显竹内东仙功绩的碑，如有机会一定去拜访。
注释：
①神田喜一郎《日本におけtf中国文学Ⅰ·Ⅱ》，载《神田喜一郎全集》 （第六至七卷），同朋舍1985—1986 年版。该书有程郁缀、高野雪中译本《日本填词史话》，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年版。
②志村东屿，名时恭，字仲敬，别号东洲，通称东藏，斋号博约斋。
③志村菊垣，名弘强，字中行，号石溪，蒙菴。一称菊隐，通称笃治，斋号获心轩、学习斋。因志村五城无子而为其嗣子。
④今泉寅四郎《仙台人物史——仙台近古史谈》，早川活版所1909 年版，第85-86 页。
⑤ 《宫城县史十二 学问宗教》中有：“于仙台藩拔擢实因为大番士，天明二年至宽政十年，任目附、代官、公子副傅等，历任二迫、大谷深谷高城、西磐井下井泽东山等的代官，活跃于地方民政第一线。”宫城县史刊行会1961 年版，第62-63 页。
⑥志村健雄编：《三珠树集》附录《五城兄弟略谱》，志村健雄（自印本）1911 年版。
⑦ 《五城兄弟略谱》载：“同八年丙辰六月，会广东渔人陈世德林光裕及林元江等十四人漂到本吉郡大室滨，以东屿充应接笔谈等役。同九年二月，因命编修漂流颠末，以上，曰之柔远录。”（志村健雄编：《三珠树集》附录，志村健雄（自印本）1911 年版）石井研堂编《异国漂流奇谭集》中有“遣藩之儒官志村东藏和曾游崎港，颇通华音的两道山大年寺之的役僧密山秀山两人笔谈”。福永书店1927 年版，第603 页。
⑧关于广东船只漂泊及其事件的始末和笔谈等，除《宽政丙辰唐船漂着记》（内阁文库所藏）、大槻玄泽《广东漂船杂记》（山下恒夫编：《石井研堂コレクシ（E）as 江户漂流记总集》第四卷，日本评论社1992 年版）等基础史料外，石井研堂编：《异国漂流奇谭集》中《广东船漂着奇谈》、北上町史編纂委员会编：《北上町史 通史编》（北上町2005 年版）第五章第二节《广东船の漂着》中有详细记载。《异国漂流奇谭集》中有“漂民中世德光裕二人，虽浅于学术文事，简单笔答无碍”（石井研堂编：《异国漂流奇谭集》，福永书店1927 年版，第612 页），可知对应笔谈的主要是陈世德与林光裕。但大槻玄泽《广东漂船杂记》（山下恒夫编：《石井研堂コレクシ（E）as 江户漂流记总集》第四卷，日本评论社1992 年版，第531 页）中有如下记载：志村东屿在赠与仙台藩江户藩邸的友人的书信中说，一位名叫前田河文治的代官，为画有在原业平立于富士山前的扇面求画赞时，世德光裕两人稍作思考，吟唱两三次后作七言绝句，云“路上行人妇人美，日照人影伞半开。此间高山富士颜，心中暗思路程难”，而志村东屿亦在信中言此诗韵脚与平仄均不符。据津阪东阳《夜航诗话》（卷二），志村东屿教二人作诗，四个月后赴长崎时“道中所作绝句，尽有可观者”。津阪东阳云：“西人学诗于我而归，亦可谓奇事也矣”。《三珠树集》附录载陈世德诗五首，林光裕诗三首，陈让光诗一首，陈世德处注：“清国广东渔夫，漂到仙台，学诗书东屿而归，时年廿八”。另陈世德、林光裕的道中之诗有写本《陈林诗集》，藏于国会图书馆，李杰玲编：《日本所藏中日交流汉诗文写本》 （黄山书社2018 年版）据此影印。详细内容请参照同书解题。同书还收录写本《以笔代言》，其中记载志村东屿与清人间的笔谈，广东风俗、方言等。
⑨ 《异国漂流奇谭集》中有“同年十月，海路护送至长崎。受官命，唐人御送御役人有：御物头志村勘右卫门、御步目附古山源吾、御儒役志村笃治、御医师竹中通稳胜田寿闲、御金遣御勘定人野泽驹之亟、御小人五人、御足轻五人”。见石井研堂编：《异国漂流奇谭集》，福永书店1927 年版，第614 页。另《陈林诗集》中附载陈世德、林光裕、陈让光与志村五城、志村菊垣、竹中畅、胜田长恭、古山世享、太宰孝在舟中所咏联句集《萍水奇赏》。
⑩陈晴山，能书擅画的来舶清人，《吉村迂斋诗文集》中见《寄陈晴山》《赠陈晴山》等诗。天明五年（1785）至宽政十年（1789）曾旅居日本。见唐权、刘建辉、王紫沁：《<研究ノート>来舶清人研究ノート 附<来舶清人参考文献><来舶清人一览表>》，见《日本研究》第六十二号，2021；
朱鉴池，南京船主之名。参照松浦章：《江户时代后期におけtf天草崎津漂着唐船の笔谈记录》（荒武贤一郎、野间晴雄、藪田贯编：《天草诸島の文化交涉研究》，关西大学文化交涉学教育研究据点2011 年版，及《長崎來航唐船主にAUtf書法受容の一形態》（《关西大学东西学术研究所纪要》第五十三号，2020）等。另志村五城有《送清人陈世德归广东》《送清人林光裕归广东》《送清人陈让光归潮州》《送林生光裕归广东》等诗，五城在长崎逗留期间曾送别回国的清人，陈世德有七言古诗《长崎奉别五城先生》 （《三珠树集》附录），末四句“今欲离别不忍得，况值春风落花催。知君此日拥传去，偏偏归骑向仙台”，据此五城回仙台藩较他人更早。另据《五城兄弟略谱》，五城在宽政九年（1797）七月复命。
11此诗为七言绝句，诗题为《仙台府五城君见惠多贺城古瓦壶碑拓本，松萩管毛颖，因赋一绝奉谢》（《吉村迂斋诗文集》（マリasSSード株式会社社史刊行会1972年版，第79页）。另《吉村迂斋诗文集》附载《吉村迂斋关系略年谱》，其中宽政八年条云：“仙台藩志村五城（五十一岁），护送漂流清人来崎”，有误，五城到达长崎的正确时间应为宽政九年四月。
12 13《二本松藩史》，复刻二本松藩史刊行会1926 年版本，临川书店1992 年版，第406-408，408 页。
14《东仙诗钞序》，《东仙诗钞》，裳华书房1898 年版。
15《东仙诗钞》中，除南摩羽峰外，还有冈鹿门（1833-1914）的序文：“二本松，艮斋安积先生乡里。门下耆宿，以能诗著者三人，曰堀江半峰，中岛黄山，竹内东仙。（中略）而东仙诗名愈盛，今年六十，所得短长篇什逾六千。（中略）东仙诗主唐宋，观今学明清诸家者，曰落魔道。此与余持论符合者。东仙诗为骚壇所推，固无须余言也”。另《东仙诗钞二编》中有南摩羽峰的序和三岛中洲的序，三岛中洲（1831-1919）云：“二本松东仙竹内翁，东北词坛巨擘也。（中略）盖翁幼嗜诗，取模范于唐宋，多年锻炼烹饪之极，融解浑化，运笔自在，能言己所欲言。雄伟而致密，巧丽而稳妥，非唐非宋，居然东仙之诗也”。又小牧樱泉（昌业，1843-1922）在《东仙诗钞三编》序中称赞：“东仙竹内翁自少喜作诗，至老弗衰，六十余年间所作至一万二千余首，何其盛也。其诗不弄纤巧，不衒新奇，直抒性情，极自然之妙，有陆放翁之风”。
16竹内东仙《初学诗体便览》，竹内东仙先生建碑会事务所1925 年版。
17竹内东仙据万历本《山谷小词》作“翰林”，《全宋词》等皆作“翰墨”，见《全宋词》第 1 册，中华书局 1999 年新 1 版，第 523 页。
18竹内东仙据万历本《山谷小词》作“不入”，《全宋词》等皆作“不出入”，见《全宋词》第 1 册，中华书局 1999 年新 1 版，第 523 页。
19竹内东仙据万历本《山谷小词》作“季如箎”，《全宋词》等皆作“李如箎”，见《全宋词》第 1 册，中华书局 1999 年新 1 版，第509 页。
20《文体明辨》附录卷三《诗余一》中云：“按诗余者，古乐府之流别，而后世歌曲之滥觞也。盖自乐府散亡，声律乖阙。唐李白氏始作清平调、忆秦娥、菩萨蛮诸词，（中略）宋初创制渐多。（中略）要之乐府诗余，同被管弦，（中略）以婉丽流畅为美。（中略）然诗余谓之填词，则调有定格，字有定数，韵有定声。至于句之长短，虽可损益，然亦不当率意而为之。”（影日本嘉永五年刻本，中文出版社1982 年版）
21《词学全书》所收毛先舒《填词名解》卷一《红窗迥》中云：“凡填词五十八字以内为小令，自五十九字始至九十字止为中调，九十一字以外者俱长调也。此古人定例也。”（查继超辑；
陈果青，房开江校订：《词学全书》，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 年版，第26 页）